卫子夫,被很多人称为一代贤后,原因就是很多人说他低调不争,卫氏一门五侯,但是并不飞扬跋扈,以大将军卫青为代表,低调不张扬,但是最终卫子夫没有逃过自杀身亡的命运,这个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?
最是无情帝王家,这倒不是说帝王都无情,而是帝王多情,很少有那个帝王能够专注于一人。卫子夫之前,汉武帝的皇后是陈阿娇,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,没有她和她的母亲长公主刘嫖的帮助,大汉天子就不是刘彻,而是他的哥哥刘荣。因为刘彻的母亲王娡,一开始并不是汉景帝的皇后,在候选人里机会最大的是栗姬和她的儿子刘荣。刘彻在很小的时候,就很有政治头脑,所谓“金屋藏娇”的故事,就是刘彻小的时候说要造一座金房子,让陈姐姐住进去,当然这个说辞有可能是刘彻的母亲王娡所教授的,但刘彻可以很自然的说出来,并让长公主刘嫖高兴,就是这个小孩儿的本事了。毕竟剧本再好,碰到个没演技的演员也是白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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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做皇帝之前是助力,成为皇帝以后就成了最大的障碍,毕竟对于刘彻这样的君主而言,他要摆脱外戚的控制,成为有为之君。窦太后、王太后、长公主,她们的背后是权力滔天的外戚势力,这些都是刘彻要对付的,相对来讲,最好对付的人当然是长公主刘嫖和陈阿娇更好对付了。当然理由是现成的,陈阿娇作为皇后,却没有为刘彻生下个一儿半女,且长公主刘嫖的口碑很差,这些都是理由。但是陈阿娇并没有明显的过失,刘嫖的行为也属于个人的私德问题,都不足以作为清除长公主刘嫖势力的理由,其核心问题是她们并无过错。
治陈皇后巫蛊狱,深竟党与,上以为能,迁太史大夫。——《汉书》
一个人的出现,替汉武帝刘彻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,这个人就是张汤。那个年幼时就可以审讯老鼠,并把老鼠剥皮折磨致死的酷吏。在处理陈阿娇案件中,汉武帝实在找不到什么铁证,于是张汤就拿出了陈阿娇用巫术诅咒汉武帝的说辞,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,这可是灭族的大罪,但是因为本身就是子虚乌有,汉武帝还不敢就此讲刘嫖和陈阿娇灭族,那样做的话,母亲王娡、祖母窦太后都不会答应。
使有司赐皇后策曰:“皇后失序,惑于巫祝,不可以承天命。其上玺绶,罢退居长门宫。”—— 《汉书·外戚传上》
汉武帝让人拟诏书,里面说:“皇后没有做皇后的样子,迷失于巫蛊之术,因此不能继续做皇后和皇帝一起承接天命,请上缴皇后的印信,然后到长门宫去自己忏悔反省!”你说刘彻对陈阿娇有情,我不来相信,这时卫子夫正是盛宠之时,和陈阿娇相比,卫子夫没有什么根基,这正是刘彻所需要的,你说卫子夫贤可以,但换言之是卫子夫没有什么政治上的影响力。
上怜之,复幸,遂有身,尊宠日隆。召其兄卫长君弟青为侍中。而子夫後大幸,有宠,凡生三女一男。男名据。——《史记·外戚世家》
和陈阿娇多年没有为汉武帝生下一儿半女相比,卫子夫确实很争气,为汉武帝生下了一儿三女,男孩儿就是卫太子刘据,而卫青也得到了入仕的机会,成为皇帝身边的侍中。卫青是外戚,这点是他能够入仕的重要原因,但他取得的成绩却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,毕竟还有个靠李夫人的关系做将军的李广利可以作为比较。
子夫上车,平阳主拊其背曰:“行矣,彊饭,勉之!即贵,无相忘。”——《史记·外戚世家》
很多人说卫子夫的显贵,离不开平阳公主的推荐,这说的没错。没有平阳公主的慧眼,卫子夫不可能有觐见刘彻的机会,因此卫子夫进宫前,平阳公主对她说:“日后富贵了,不要忘记我!”这个说法很像陈胜曾经说过的“苟富贵,勿相忘!”平阳公主刻意栽培卫子夫,当然是有其自身的目的的。
尊立卫皇后,及发燕王定国阴事,盖偃有功焉。——《史记·平津主父列传》
主父偃,除了推恩令之功,还有一个功绩就是为卫子夫册封为皇后做出了努力。你说他是卫霍一党,也并不为过。当然主父偃最后被族灭,也可以看作是汉武帝清除卫霍一党的前奏,实际上这件事一直在做,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。但大将军卫青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,因为对于外戚势力,汉武帝是心有余悸的,毕竟他的权力就是从外戚手里夺过来的。
“武帝末,卫皇后宠衰,江充用事,充与太子及卫氏有隙……”——《汉书·戾太子传》
汉武帝晚年,卫子夫已经很久见不到汉武帝了,按照固定的套路,就出现了从中作祟的奸臣江充。不过仔细看一下,就会发现江充并不算是奸臣,只不过是第二个张汤,他也善于利用巫蛊来制造冤狱。说卫太子和江充有矛盾,但从史料上来看,只有太子刘据一次不按照礼制行事而被江充举报的事实,你说他们还有什么利益纠葛的话,就没有进一步的记录了。
太子敦重好静,必能安天下,不使朕忧,欲求守文之主,安有贤于太子者乎!闻皇后与太子有不安之意,岂有之耶?可以意晓之。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在司马光的《资治通鉴》里,大将军卫青病危时,汉武帝曾专门去看望,并且对卫青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,核心意思就是卫太子刘据是最合适的守成之君,只有刘据才能安天下,不让我忧虑,但是听说皇后和太子有不安之意,你可以告诉他们不用担心!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卫青的,更是给整个卫霍一党吃下了一个定心丸。毕竟卫青在军中和朝堂的影响力非凡,如果他采取什么行动的话,汉武帝还是很难处理的。但卫青去世后不久,汉武帝开始清洗卫霍一党,卫氏一门五侯接连被免,连汉武帝自己的女儿都被诛杀。
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,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,发中厩车载射士,出武库兵,发长乐宫卫,告令百官日江充反。——《汉书·武五子传》
刘据面对江充等人的步步紧逼,没有选择退缩,因为退就是死,与其那样还不如拼死一搏。他找到了母亲卫子夫,把被迫害的事情和自己的决定和盘托出,卫子夫选择了支持儿子,用皇后的权力帮助刘据调动部队,以江充谋反为由发动了一次武力夺权的行动,目标直指汉武帝。
诏遣宗正刘长乐、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,自杀。——《汉书·外戚传上》
刘据与丞相刘屈氂展开了激战,最后刘据失败自杀,汉武帝命执金吾去收缴卫子夫皇后的玺绶,卫子夫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改变任何事,长门宫的陈阿娇就是自己的榜样。如今儿子刘据已经死了,弟弟卫青也早就离开了自己,卫氏家族已经没有几个人了,与其形单影只的被人折磨而死,还不如自己来个痛快,也许自杀是最好的解脱和最有力的抗争,除此之外,自己什么都做不到。
黄门苏文、姚定汉舆置公车令空舍,盛以小棺,瘗之城南桐柏。卫氏悉灭。——《汉书·外戚传上》
卫子夫的死,标志着卫氏彻底覆灭,她被苏文等人用小棺木收殓起来,并没有享受皇后的规格,但是被草草安葬,卫氏一族彻底覆灭。
卫子夫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,当年刘彻用巫蛊的罪名把陈阿娇幽禁在长门宫的时候,不知道卫子夫有没有想过若干年后自己的结局,可怕的并不是帝王之心,而是被权力改变的人性!
一个人的历史,一家之言。